代表離別的紅花古時候,生活在江南水鄉(xiāng)的人們最常用的交通工具不是車馬,而是船只。每當(dāng)有人要遠(yuǎn)走他鄉(xiāng),親朋好友們就會聚集在碼頭送行。從初夏時節(jié)開始,在碼頭周圍的河岸上,人們會發(fā)現(xiàn)一種野花,它們寬大的綠色葉片,配著紅色的穗狀花——這些野花成片出現(xiàn)在水邊,就像火一般熱烈,為送別的人們渲染著離愁別緒。這種以“紅配綠”的方式出現(xiàn)的野花,就是蓼花,植物學(xué)家稱它為紅蓼、葒草,而民間則喜歡把它叫做狗尾巴紅、狗尾巴花。唐朝有位詩人名叫司空圖,寫過一句關(guān)于蓼花的詩:“河堤往往人相送,一曲晴川隔蓼花。”詩中將碼頭堤岸上人們送別的情景和水邊的蓼花相呼應(yīng),也正是從這個時候起,蓼花作為代表離別的野花,在古人的生活中正式登場。民間有一則關(guān)于蓼花的經(jīng)典故事,說有一位姓鐵的官員,要去遠(yuǎn)方工作,臨別之時,他的各路朋友都來相送。送別的隊伍中以文人居多,但也有一名看似粗鄙的武官,和這些文人顯得格格不入。文人們打算為難這位武官,于是提出,到場的每個人都即興作一首詩,贈給這位姓鐵的官員。當(dāng)這群文人你一言我一語,紛紛吟誦出詩句之后,終于輪到武官了。文人們猜想,一個武官能有什么才學(xué),等著看他出丑吧。只聽武官開口:“你也作詩送老鐵,我也作詩送老鐵。”這兩句詩太俗了,文人們暗自得意,正想著怎么嘲笑他時,武官的后兩句詩,卻令他們震驚——江南江北蓼花紅,都是離人眼中血。這首詩雖然樸實,其中的意境卻非常符合送別的情緒。這首詩曾出現(xiàn)在《還珠格格》,由紫薇所作。水邊的“游龍”古人把蓼花形容為水上的火焰,并有“蓼花蘸水火不滅”的說法。因為蓼花如火一樣的紅色,所以古人又把蓼花叫做“紅”,植物學(xué)家也把蓼花稱為“紅蓼”。其實蓼花還有個更古老的名字,聽起來很有氣魄,叫做“游龍”?!对娊?jīng)·鄭風(fēng)》里有詩句說:“山有橋松,隰有游龍?!币馑际钦f,山上生長著高大的松樹,而潮濕的水邊則生長著蓼花——因為蓼花的莖和整個紅色的花序都比較纖細(xì),就像龍的體形,而展開的枝杈和葉子,則像龍的爪,加上蓼花常生在水邊,和龍的習(xí)性也比較類似,所以古人用龍來為這種野花命名。在夏季,蓼花綠色的枝葉生長得很旺盛,而到秋天,紅色的花會集中開放。其實,蓼花從初夏開始,就陸續(xù)開放了,只不過在夏末秋初開放得比較旺盛,而那個時候,很多花正漸漸枯萎,對比之下,尤其顯得蓼花繁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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